六么令·夷则宫七夕
天与化工知。赐得衣裳总是绯。每向华堂深处见,怜伊。两个心肠一片儿。自小便相随。绮席歌筵不暂离。苦恨人人分拆破,东西。怎得成双似旧时。
映门淮水绿,留骑主人心。明月随良掾,春潮夜夜深。
三月七日,沙湖道中遇雨。雨具先去,同行皆狼狈,余独不觉,已而遂晴,故作此词。莫听穿林打叶声,何妨吟啸且徐行。竹杖芒鞋轻胜马,谁怕?一蓑烟雨任平生。料峭春风吹酒醒,微冷,山头斜照却相迎。回首向来萧瑟处,归去,也无风雨也无晴。
"祼圭既濯,郁鬯既陈。画幕云举,黄流玉醇。
清晨帘幕卷轻霜。呵手试梅妆。都缘自有离恨,故画作远山长。思往事,惜流芳。易成伤。拟歌先敛,欲笑还颦,最断人肠。
万里人南去,三春雁北飞。不知何岁月,得与尔同归?
杀气凝不流,风悲日彩寒。浮埃起四远,游子弥不欢。依然宿扶风,沽酒聊自宽。寸心亦未理,长铗谁能弹。主人就我饮,对我还慨叹。便泣数行泪,因歌行路难。十五役边地,三四讨楼兰。连年不解甲,积日无所餐。将军降匈奴,国使没桑干。去时三十万,独自还长安。不信沙场苦,君看刀箭瘢。乡亲悉零落,冢墓亦摧残。仰攀青松枝,恸绝伤心肝。禽兽悲不去,路旁谁忍看。幸逢休明代,寰宇静波澜。老马思伏枥,长鸣力已殚。少年兴运会,何事发悲端。天子初封禅,贤良刷羽翰。三边悉如此,否泰亦须观。
火山五月行人少,看君马去疾如鸟。 都护行营太白西,角声一动胡天晓。
叶声落如雨,月色白似霜。夜深方独卧,谁为拂尘床。
城上斜阳画角哀,沈园非复旧池台。伤心桥下春波绿,曾是惊鸿照影来。梦断香消四十年,沈园柳老不吹绵。此身行作稽山土,犹吊遗踪一泫然。
"太乙三门诀,元君六甲符。下传金版术,上刻玉清书。
穗帷飘井干,樽酒若平生。郁郁西陵树,讵闻歌吹声。芳襟染泪迹,婵媛空复情。玉座犹寂寞,况乃妾身轻。
马伶者,金陵梨园部也。金陵为明之留都,社稷百官皆在,而又当太平盛时,人易为乐。其士女之问桃叶渡、游雨花台者,趾相错也。梨园以技鸣者,无虑数十辈,而其最着者二:曰兴化部,曰华林部。一日,新安贾合两部为大会,遍征金陵之贵客文人,与夫妖姬静女,莫不毕集。列兴化于东肆,华林于西肆,两肆皆奏《鸣凤》,所谓椒山先生者。迨半奏,引商刻羽,抗坠疾徐,并称善也。当两相国论河套,而西肆之为严嵩相国者曰李伶,东肆则马伶。坐客乃西顾而叹,或大唿命酒,或移座更近之,首不复东。未几更进,则东肆不复能终曲。询其故,盖马伶耻出李伶下,已易衣遁矣。马伶者,金陵之善歌者也。既去,而兴化部又不肯辄以易之,乃竟辍其技不奏,而华林部独着。去后且三年而马伶归,遍告其故侣,请于新安贾曰:“今日幸为开宴,招前日宾客,愿与华林部更奏《鸣凤》,奉一日欢。”既奏,已而论河套,马伶复为严嵩相国以出,李伶忽失声,匍匐前称弟子。兴化部是日遂凌出华林部远甚。其夜,华林部过马伶:“子,天下之善技也,然无以易李伶。李伶之为严相国至矣,子又安从授之而掩其上哉?”马伶曰:“固然,天下无以易李伶;李伶即又不肯授我。我闻今相国昆山顾秉谦者,严相国俦也。我走京师,求为其门卒三年,日侍昆山相国于朝房,察其举止,聆其语言,久乃得之。此吾之所为师也。”华林部相与罗拜而去。马伶,名锦,字云将,其先西域人,当时犹称马回回云。侯方域曰:异哉,马伶之自得师也。夫其以李伶为绝技,无所干求,乃走事昆山,见昆山犹之见分宜也;以分宜教分宜,安得不工哉?(呜乎!耻其技之不若,而去数千里为卒三年,倘三年犹不得,即犹不归耳。其志如此,技之工又须问耶?
凉冷三秋夜,安闲一老翁。卧迟灯灭后,睡美雨声中。灰宿温瓶火,香添暖被笼。晓晴寒未起,霜叶满阶红。
风雨满苹洲。绣阁银屏一夜秋。当日袜尘何处去,溪楼。怎对烟波不泪流。 天际目归舟。浪卷涛翻一叶浮。也似我侬魂不定,悠悠。宋玉方悲庾信愁。